映秀的新年愿望需要承载的土地
完成了在映秀的采访任务之后，笔者才有闲心好好欣赏一下新年的礼花。停机坪上、山坡上、堰塞湖边，礼花升腾，此起彼伏，笼罩了大半块天空，大多是各地的志愿者和援建单位放的焰火。这个时候仰望天空让我们产生一种错觉:映秀跟以前一样，跟其他地方一样。只有看到天空之下的那片四面环山的土地，才知道映秀依然是板房成列、断壁残垣。映秀人对于新年的情感是复杂的。不仅仅因为家园破碎，亲人伤逝，还因为过年以后除残疾人与未成年人以外的补助即将“断奶”，按照中央的承诺，震区群众在灾后3个月每月可以领300元生活补助和口粮补助，此后的3个月没有家属遇难的可领200元的补助，有家属遇难的领300元的补助。而新年之后，这些援助将告一段落。虽然各地也会输送一些实物援助，但仍比不上票子支配起来灵活。但就在废墟附近，新开的土地已经种上绿油油的蔬菜，带着山体滑坡痕迹的高山上也种上了玉米。人们似乎都在见缝插针地努力恢复生活。从闲话家常中，我们发现他们许多人的新年愿望都是重操旧业，种粮食、搞养殖、开饭馆、开游戏机店、到工厂打工或者建房子收租，也有许多各色各样的新设想。但实际上，他们所有的这些愿望，归根到底都要指望土地。如果没有土地，这一切都无法施展拳脚。看当下的映秀，现代化地震遗址博物馆标准的规划慎之又慎。遗址需要保留，要建的许多建筑就在现在的板房安置区，因此迟迟不能动工。即使规划确定下来，在映秀的方寸之地，施工都像在玩“华容道”游戏。镇委书记周全福谈起广东援建三年，称三年也许远远不够，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土地。当地人总不能因为施工到处迁徙，而迁到别人的地方始终是寄人篱下，没有自己的土地，始终寸步难行。这个时候，我们也许更能理解《乱世佳人》里，斯佳丽的父亲让她牢记的那句话:“土地，是你唯一值得奋斗的东西。”因为惟有土地能够承载愿望。在新年的焰火中，映秀的人们在打听外面的世界:幸运的是，幸存下来的人大都能自食其力，能够养家糊口最好的办法，也许还只能是背井离乡打工攒钱，希望他们的新年愿望，有承载的土地。□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