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灵胎(公元-年),名大椿,原名大业,字灵胎,晚号洄溪老人,江苏吴江县人,清代著名医学家。徐家是名门望族。其曾祖父徐韫奇有超群才气,好古而博学多闻。其祖父徐?,于康熙十八年(年)考上鸿博科举人,官做到翰林院检讨,是当时的文苑名流,参加过《明史》的纂修。其父徐举浩,精通文学和水利学,平生专于研究诗文。
徐灵胎小时候身体柔弱,于是比较重视体育锻炼。他深信古人“流水不腐,户枢不蠹”的说法,并且落实在行动上。年青时他喜欢学习各种武艺,曾专门学习武艺两年,练就一身好筋骨,力气很大,可以举起三百斤重的大石。他四肢很灵活,却又思维敏捷、头脑机灵,到晚年都身、心强健。
徐灵胎禀赋过人,天生聪慧;博闻好学,志强意坚;身材魁伟,声如洪钟。他少年时就喜欢研读《周易》和《道德经》等道家名著,曾对《道德经》详加注释,对两书中的许多名言都能铭记在心。对与之相关的星经地志、九宫音律等也无所不究。他和许多读书人一样,年轻时曾经致力于儒学,遍读儒家经史杂书及诸子百家著作,并把朱熹所编《四书集注》读得滚瓜烂熟,对四书中许多观点深信不疑,终身奉行。由于博闻强记,他还兼通天文、地理、数学、水利、文词、音乐、书画、刀剑武技和兵法等学问和技巧。他年轻时曾经两度协助地方专修水利,卓有成效。而他特别擅长的是医学,在医理和临床上有独到的见解和丰富的经验,竟能以刻苦自学而成为一代医学大家。
在徐灵胎中年的时候,家人接连遭受病患,相继病故了数人。先是他三弟患痞病,虽然没有治好,但因他经常接触医生,耳濡目染,还亲手配制药剂,于是渐渐稍通医理。后来他四弟、五弟又接连病故,造成父亲异常悲伤,也生了重病,长期不愈,终年求医用药。于是他痛下决心,找出祖父留下的几十种医学藏书,发愤苦读、朝夕披览,直到寝食俱废的程度。这样苦学了数年,终于能通明大义。后又从《*帝内经》至明、清诸家医书,广求博采、穷源溯流,读书万卷、融会贯通,自谓“虽无生死骨肉之方,实有寻本溯源之学”,“自此医道日進,难易生死,无不立辨,怪症痼疾,皆获效验”。在其后五十年的行医生涯中,他洞彻医理、精于临床,经验丰富、疗效不凡,誉满大江南北,患者感颂其德,同道心悦诚服。
徐灵胎勤于著述,生平著作颇多,主要来自他的医学评论和在评论中阐发的自己的观点。清初的医家喜欢采用刘河间、朱丹溪、李东垣、张景岳等医家的论述,结合临床、发挥己见。徐灵胎却主张,“言必本于圣经,治必遵乎古法”,医学研究要从源到流,先得熟读《*帝内经》、《神农本草》、《伤寒论》、《金匮要略》等古代典籍,以为根本;再博览《千金要方》、《外台秘要》等书目,取长补短、以广见闻。他认为,读他人医书发表议论,得搞清其所以然,再经过长期临床实践的检验,使理论联系实际,才不至于落入偏见、误入歧途。
他写的第一部医着是《难经经释》,自言“学医必先明脏腑经脉也,故作《难经经释》二卷”。本书主要阐明脏腑经络的生理功能,运用《*帝内经》的基本理论来解释《难经》的“八十难”条文,其中有许多精辟独到的见解,对学习《难经》、《内经》都有较高的参考价值,对临床实践也有帮助和指导作用。
第二部是《神农本草经百种录》,自言“药性必当其真也,故作《神农本草经百种录》一卷”。本书从《神农本草经》中选取一百种药物,依其形色、气味辨析药性,结合医理阐发各种药物的作用。
《医学源流论》三卷,讲“治病必有其所以然之理,而后世以其传也”,是徐灵胎的代表作。书中通过各种论说,反映了当时医界的种种弊端以及自已鲜明的学术观点,说理精辟、颇多创见,其中某些篇章,如《用药如用兵论》,被后人视为绝妙之作。
《伤寒论类方》一卷是针对《伤寒论》的注解“颠倒错乱,注家各私其说,而无定论”的情况而写的。本书将伤寒论中一百一十三方分为十二类:桂枝汤类方、麻*汤类方、柴胡汤类似方、承气汤类方、四逆汤类方、杂方等等。各类有主方、各方中列述有关汤方证治条文。这样以方类证,便于学习和应用,对后世学习《伤寒论》的人有很大帮助和启发,因而成为伤寒学派中以方类证的主流派,徐灵胎也成为伤寒学派中辨证流派的主要代表之一。
《兰台轨范》八卷是针对“时医不考病源,不辨病名,不知经方,不明法度”这种现状而写的。通过一生的医学实践和研求,他写下这部颇有价值的医论杂说。全书章节不多,只有一万言,但义理精深、观点鲜明,对医家和病家都有明鉴的作用。
徐灵胎认为,“医道之坏,坏于明之薛立斋,而吕氏刻《赵氏医贯》专以六味、八味两方治天下之病,贻害无穷也”,“故作《医贯砭》二卷”。本书批评明代医家赵献可《医贯》一书的学术观点,指出当时盲目温补的医弊之源。清代许多医家推崇此书,主张用六味地*丸和八味肾气丸通治百病。徐灵胎认为这样做十分有害,会造成“杀人而人不知”的后果。无论是六味地*丸还是八味肾气丸,必须对症用药,不可滥服。
他作《慎疾刍言》一卷,是因为“医学流传,邪说互出,杀人之为祸烈也”,带有正本清源的性质。
《洄溪医案》是徐灵胎的医案专著,是由后人整理编次而成的。全书载各科医案百余例,记录下了徐灵胎的部分行医事迹和临证经验,对后学者有很好的启发作用。
除以上八种外,尚有《内经诠释》、《六经病解》、《脉诀启司注释》、《药性切用》、《伤寒约编》、《杂病证治》、《女科指要》、《女科医案》等书,亦题为徐灵胎撰。其中有的讲中医基本理论,有的讲临床,包括内、妇、五官各科的治法。后人将其著作辑为《徐氏医学全书十六种》,流传甚广、影响极大。
徐灵胎在学术上的高超理论和广博学识,可以从《医学源流论》的各篇医论和他的其它著作里的评议中看得出来。由于他重视理论,能溯医学源流,凡是他笺释评议之处,大多有精辟见解,评贬也大多公允。他生平批阅之书竟有一千多种,可谓博大精深,堪称中医史上罕见的医学评论大家。
他在临床处理上不拘成法,其丰富经验和独到手法则可从《洄溪医案》中窥其端倪。下面从中摘引几则医案,以偿读者。
徐灵胎去太湖之滨为同学赵子云治疗暑痢危症。同学的邻居家刚好有一少妇死了,要往震泽去买棺材。知道徐灵胎在那里后,就请他去看看,是否还能救活。徐灵胎发现她的脉搏已经摸不到了,但心脏还是温热的,皮肤颜色也还没有变,断定是“暑邪闭塞诸窍”,还没有完全死。随即开了一张清暑通气的处方。几天后,赵子云的儿子来看徐灵胎,说那少妇服下一剂药就能说话;服两剂就能转动身子;服三剂就完全好了。
洞庭的卜夫人,得了怕冷的毛病,有一位名医用人参、附子给她治疗。十年间服了几十斤附子,反而更怕冷了。才入初冬就四面都用火围着她烤,身上穿几重绵衣,仍然冷得打抖。徐灵胎认为是内有热邪、逼阴于外,属于《内经》里说的“热极生寒”的症状,应该“散其热,使达于外”。他用几两芦根,煎清凉疏散的药物给她当饮料喝。服了三剂就不用烤火了;服了十剂就减少了身上的衣服。又经常服养阴药,身上反而觉得温暖。过了一年,积在体内的附子*素发出来了,周身象火烧一样,服寒凉药反而好受些。随后又周身和头、脸、口、鼻都生热疮,下体都腐烂了,脓血淋漓的。徐灵胎用外科治热*的方法给她治,一年才完全治愈。以后年龄越大反而越觉得身体热,与以前相反了。
嘉善的许竹君,其夫人生病,医生用了过多发散药虚其表,接着又用补养药固其邪,风邪深入到营分,怕风就象怕箭射一样。关着门藏在家里好几个月,完全不见日光,有一点微风就发冷发热并晕倒。徐灵胎去她卧室诊病,见窗户都用两层布遮着,床前张着帷帐,外面又用布单子围起来。其脉象微、软而没有阳气。徐灵胎说,开头用药有误,后来又过于避风,以至于“阳气不接,卫气不闭”,现在必须要照阳光,而且要在太阳下晒,服药才有效。其夫说,见太阳就必然有风,怎么办呢?徐灵胎说,暂且把房顶的瓦去掉,让太阳光下射,在屋里晒太阳怎么样?于是如法施行。经过三天的治疗,就能打开窗户了;治了十天后就不怕见风了,病也全好了。第二年,其夫带家眷去京都,船停在码头上,来请徐灵胎给她开一张经常服用的处方。当天起着大风,在船窗边给她诊脉,徐灵胎都觉得怕那个风,而她却一点不怕。
淮安的大商人杨秀伦,七十四岁了,因为感冒而致消化不良。医生因为他年事已高、家中又富有,就只给他服补药。弄得他一闻到饭的气味就发呕,看到别人吃饭就叱骂道:这种臭东西,亏你们怎么吃得下?整整一个月,他不吃不睡,只好用人参汤保着命。徐灵胎诊断后说:这个病可以治,但我的处方你们必然不给他服用,不服用就必死。如果按你们的意思处方,也会死,还不如不处方。家中众人问:应该用什么药呢?徐灵胎说:非用生大*不可。众人果然吓了一跳。药煎成后,徐灵胎亲自拿药到病人那里去强制他服。众人惶恐而又没办法,就只准他服一半。当天晚上就气息平稳而能睡得着觉了,但没有拉屎。第二天全服了一剂,拉下少量陈粪,身体更和顺了。第三天一大早,徐灵胎还没起床,外面闹轰轰的说:老太爷(病人)在堂中扫地,要亲自来感谢先生。一会儿果然到徐灵胎的卧室里来,谈了好久的话。开早饭时,病人看人吃饭,就向自己碗里撮了几粒,嚼了几下说:怎么不臭了呢?从此就渐渐的吃起饮食来,精神也恢复得和以前一样了,人们都感到很惊奇。
徐灵胎去探望他的族兄龙友,坐谈之间,有老太太惊慌的跑来说:没救了啊!徐灵胎惊问原因,龙友说:我侄儿媳妇生孩子,两天都没生下来,接生婆已经拒绝接生了。徐灵胎建议去看一下。去一看,浆水已经干涸,产妇已经疲倦得说不出话来,接生婆还叫她往下使劲。徐灵胎说:别怕,这是“试胎”,还不会生呢,不要强迫她生。叫人把她扶正安稳的躺着,一个月后才会生,生时必然是顺产,而且是生个男孩儿。接生婆听了微带嘲笑、不以为然,而且说:这是谁啊,说这种大话。我接了几十年生,从没看见过象这样子还生得下来的。产妇家里人也半信半疑。徐灵胎给她开了一张养血安胎的处方,一服用就胎气安和,完全没有生产的迹象了。过了一个月,果然生下一个男孩,而且生产过程非常容易。众人都觉得太神了。龙友非要请灵胎解释原由。灵胎说:凡是胎气旺而母亲有风寒劳碌等干扰的,胎儿就会往下坠,象要生产的样子,用安胎药就行了。不知道的人以为真要生产,强迫产妇用力,就会导致胞浆破流,胎儿就不安全了。我诊她的脉很旺,而胎儿月份不足,就知道不会生产。但强迫她生产,已经动了胎气,将来生产时必然容易。她的左脉很旺,故知是男胎。这些道理都很浅近,只是人们不知道罢了。
吴超士家的男仆,已二十岁了,跟随他去戏院里看戏,因发寒热而先回家去了。半夜的时候不住的呻吟。第二天大早去看,居然藏在床底下,声称一群*要杀他。把他拖出来看,身上全是麸壳一样的细点子。徐灵胎说:这是“恶痘”啊。皮肤都呈暗紫色,赶紧用升麻、羌活、生地等药煎汤给他灌下去。三天后痘形出来了,周身被痘覆盖得没有一个小孔,头面部分还重重迭迭长痘。徐灵胎始终用滋养气血的药物,时医所用那些猛烈的恶药一样也不用。二十多天才结痂,痂颜色焦黑,结成手掌大小一片一片的,形状象破水缸的陶瓷片。剥去这些痂片后,人都完全变了一副模样,看到他的人都认不出是谁了。
濮院的沈维德,患了“下疳”病,外生殖器连根都烂尽了,尿从骨缝中流出来,渗灌到阴囊里,连肛门都烂進去半寸深,痛苦得大声哀号。用车载到徐灵胎家,只求保住命就万幸了。徐灵胎也没治过这种病,只好尽力而为。用解*养血的药给他内服,外敷药一用就痛,换了好几次处方,找到不痛的药外敷。两月后结痂并能行走,只是阴茎没有了,只留下一点根。徐灵胎曾读过一本秘籍,内有“再长灵根”的方法,要用胎狗一个。刚好家里的狗产了三只小狗,就取了一只来,用泥裹着火里煨干,和药一起碾碎,给了病者。过了两年,病者的妻子忽然生了一个孩子,同族的人全都大哗不解:他已无外生殖器,怎么能生孩了呢?病者的岳父徐君偷偷的向病者打听,沈维德说:我服药后阳道已长,生儿子有什么可疑呢?徐君便把族人召集起来一同检查,果然已经长出外生殖器来了。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,众人才不作声了。这件事远近传遍,以为神奇,一直有人当作逸闻来传述。(案:这在医学上也算一个奇迹。据后世医家评论,徐灵胎在外科、疡科方面也是第一流的专家水平。)
古往今来,许多人知道有*神,因为他们或自己相信得过的人看见过或碰到过。特别是中医,许多名医都有过治*的经验。只是很多人不相信,医者也往往不愿意逆人之意、强人所难的宣扬。但徐灵胎确实是个实事求是,有啥说啥、是啥说啥的人。他在“病有*神论”一文中说:*神就象风寒暑湿这些邪气一样。卫气虚则受寒,荣气虚则受热,神气虚则受*。人的神气属阳,阳衰*就来侵,《内经》有五脏之病,则现五色之*的说法。《难经》说:脱阳者见*。故经穴中有*床、*室等穴位。这些穴位,完全依赖神气以充塞。如神气有亏,*神就能侵入,就象风寒能伤人一样。因此治寒就壮其阳,治热就养其阴,治*就充其神,如此而已。导致*神致病的常见原因,有“痰”“思”“惊”等,治疗时要找到这些根本原因去治疗;也有触犯*神而得病的,用祈祷的方法就能治好;至于冤谴之*,就有很深的因缘:有的是自己造了孽,深仇不可解;有的是祖宗遗留的业债;还有无意中失误而害了人的,等等,这一类病就不是医药或祈祷所能解决的了。
经徐灵胎这样一说,*神致病不但存在,而且是合情合理的了:中医把一切致病因素都称为“邪”,致病的*神无非其“邪”之一。徐灵胎不但从自己几十年医疗经验中得出了这篇论文的结论,而且他的《洄溪医案》中还保存了一部份这类病例的医案。下面我们就引录几例,以广见闻。
朱元亮老头是徐灵胎的远邻。年初时,老头的媳妇去郡里拜贺她舅舅。船经过娄门时,见城上的蛇王庙里有许多人烧香,说是能免生疮肿。她也去拜了。回家来就昏昏噩噩的胡言乱语,舌头象蛇那样动,声称蛇王派二女仆一男仆来接她。徐灵胎去诊治,派一老太婆用一丸“至宝丹”去灌入她口中,病者说那是*药,不能服,把口中的药向老太婆喷去,老太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,舌头伸出、颈项转动,也象蛇一样的动作。另外换一个人去灌了药,病者说一个女使被烧死了,因为*那一边看到朱砂就是火(案:所以朱砂能辟*邪。“至宝丹”中含有朱砂)。第二天煎药,又加入“*箭羽”(草药),病者又说那个男使被射死了,因为“*箭羽”在*看来就是真的箭。此后病情便渐渐好转,再用消痰、安神的药物调理,一个多月就痊愈了。这就是中医所说的“客杵”之类的病,不用金石及通灵之药,是不能奏效的。
林家巷的周家,看门人的妻子吊死了,经抢救又活过来。徐灵胎当时刚好在周家,就跟着众人去看她,当场急用“紫金锭”捣烂,用水灌她就醒过来了。第二天她又去上吊,又被救活了,徐灵胎还是用“紫金锭”灌她,并问她为什么要求死。她说:我得了心痛病,疼得利害。有个老太太劝我把绳子系在颈子上,说就不痛了,我就照办了,不是我想死。徐灵胎问她:这个老太太现在哪里?她说:在里床,去看又没有了;又说:你来后她就走了。徐灵胎告诉她:这是吊死*,你的痛也是她搞的*。今后她再来,你就嚼我的药去喷她。那妇人同意按徐灵胎的办法去做。那老太太又来了,就问她:你嘴巴里是什么呀?你要害我吗?一边骂一边就逃走了。据那妇人的自述,可见“紫金锭”辟邪确有神效。(案:“紫金锭”内含有朱砂、雄*等避秽、祛邪的药。“紫金锭”有开窍止痛、解*辟邪的功效,与“至宝丹”类似,但剂形不同:一为“丸”,一为“锭”。)
郡中蒋姓人家的儿子,得了流行病,浑身发热,神智昏迷、胡言乱语,脉象全无规矩。徐灵胎诊断后说:这是“游*证”。虽然服药,还必须招其*。邻居的老头说:听说虔诚的祈祷灶神,就能言语了。其父照办,病者果然开口说道:“我去看戏时,因为小戏台倒了,几乎被人压死,受了惊吓。后又去城隍庙中散步,*落在庙中,你们要用肩舆抬我去那里,把*找回来。家人如法照办了。第二天徐灵胎再去诊断,病者又说:我的*刚到房门口,就被父亲冲散了;今天*卧在被子上,又被母亲叠被子时抖落了;现在不知到哪里去了。说完不住的咆哮吼叫。徐灵胎安慰他说:不须忧虑,我现在还你的*。便用安神镇魄的药物,加上猪心尖、朱砂,用绛帛包裹,悬在药罐中煎服。又让他服药后就睡觉,不要惊醒他,熟睡一觉神*就合起来了。果然一剂药就平安无事了。再稍加调理就痊愈了。再问病者,他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。(案:灵*离体的事,已被当今科学、医学界的很多研究所证实,请参“正见网”上有关“濒死体验”和“轮回转世”方面的文章。)
扬州吴运台的夫人患了消渴证(糖尿病),一昼夜要喝几十碗粥,气上逆、火气上冲,通夜不能成眠。徐灵胎诊断:六脉细、数没规矩,神不清爽。就说:这象“祟脉”,一定有其它原因,家里的人还没相信。忽然有一天,女仆早上起来去侍候夫人,看见床上有一个妇女打扮得很整齐光艳,端正的坐着。她以为是夫人,仔细看却没有了,就告诉夫人。夫人说:这个女的经常睡在我床内,因此我才睡不了觉,而且烦渴欲饮。服了徐灵胎的药也不怎么见效。一天夜里将進半夜时,病者大呼“快请三舅爷来,千万不要开门,开门我的*就要跑出去。”卧室相隔得远,别人听不见,女仆就私自开门出去请三舅爷,病者的*就跟着出去了。厅堂廊庑,以及平时病者没有去过的地方,*都跑遍了。三舅爷赶来时,*就死死抓住他的发辫,被带回房中,看见自己的身体躺在床上。三舅爷轻抚病者时,*就归附到病者身上。问她在外面看到的东西,全都没有错。仔细考查那个女子,原来是吴运台当时定了婚、还未成婚的未婚妻。她死的时候,叮咛自己的父母,说吴郎将来必然要显贵,我死之后你们要恳求他血食我,把我葬于祖墓。吴运台当官后,没有时间去办理这事,所以她就来作祟。吴运台对徐灵胎说:你说有*作祟,果然是这样,你真是神人啊!我应该怎样安慰她呢?徐灵胎说:*有了归宿,就不会危害人了。你应当迎她的灵柩到祖墓,为她立牌位而且祭祀她。吴运台依言办理,然后服药就有效了,而病根也永远除去了。
苏州顾某人的第二个妻子,生产后恶露不出,得了“血臌”病。医生们都没有办法。顾君的哥哥掌夫,是徐灵胎的亲戚。徐灵胎去诊断过后说:这是瘀血凝结,不是桃仁等药所能下得来的。古法有“抵当汤”,现在一时之间来不及准备。用唐人的方法,以肉桂、*连、人参、大*、五灵脂成剂,下其瘀血。群医无不大笑,说寒热补泻并相犯之药合而成方,此怪人也。其家相信灵胎,就给她服用。第二天,掌夫告诉徐灵胎:病不可治了啊!病者看见*偷饮她所服的药,就大叫说:我不能吃*吐出来的东西啊,先生可是没办法了啊。徐灵胎去查看,本来开的都是气味猛烈的药,那药现在尝起来就象水一样,太奇怪了。他就仍然用那处方煎药,亲自去给病人喝,她不肯喝,就威迫她,害怕了才喝。当天晚上就下了一升多瘀血,肚子也渐渐平了,也想吃东西了。徐灵胎因事暂时回家。隔一天又来,其家门口挂榜、烧褚,進门口看见人人面有喜色,一问,有人回答:先生离开那天晚上,病者梦见丈夫的前夫人,愤怒的对她说:你占了我的卧室,夺了我的财产,虐待我的女儿,我要伤你的命,现在被某人给你治好了,我要变一条大蛇来杀你,说着就变成一条大蛇,病者大惊而醒。因此请了僧人来修忏。前夫人是产后因为血臌而死的,因此病者的病状和她一模一样。
双亲去世之后,徐灵胎便隐居洄溪,筑室七子山,自号洄溪老人,在那里采药行医,名望比以前更高,一些达官贵人乃至皇帝都曾经请他去诊治疾病。
乾隆二十五年(年),清廷文华殿大学士蒋文恪生病,宫内御医久治不效,皇帝下令徵聘海内名医为蒋诊治。大司寇秦蕙田首先推荐徐灵胎,经过仔细诊断,徐灵胎心下了然,密奏皇上,断定蒋文恪的病不可治,过立夏七日即会死去。皇帝非常赞许他的诚实,嘉奖医院供职。他先后六次進宫为皇帝看病。后来请求南归,回到了自己的家乡。
乾隆三十一年(年)秋,江甯太史袁枚左臂忽然缩短,不能伸展,多方医治无效,就坐船到洄溪请徐灵胎医治。他曾选徐灵胎的《嘲学究》载入自己编纂的《随园诗话》中,因此也算神交朋友。以前无缘相见,此次幸会,老朋友一样的盛情招待。临别时,徐灵胎赠袁子才一丸丹药,袁枚服后病愈。徐灵胎死后,袁枚为他写了传记。
徐灵胎第二次奉诏入京是在乾隆三十六年(年)十月。当时他已经78岁,老态龙锺,且有病在身,自度未必生还。于是他带儿子徐?一起,携棺赴京。果然到京三日就去世了。皇帝深表哀惜,赠儒林郎,赐金,叫他儿子护灵柩南归,葬于越来溪的牒字圩新阡(今江苏吴江县)。徐灵胎生前曾自作墓联:“满山芳草仙人药,一径清风处士坟”、“魄返九原,满腹经伦埋地下;书传四海,万世利济在人间。”两联妙句,足以作为先生身后之写照。
参考文献
[1]《清史稿列传二百八十九(艺术一)》,[民国]柯劭?等撰[2]《医学源流论》,[清]徐灵胎著[3]《洄溪医案》,[清]徐灵胎著[4]《随园诗话》,[清]袁枚著